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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发布日期:2017-12-04 17:03:00 来源:西峰区卫计局 何惠宁 责任编辑:年生义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母亲已经七十岁了,但至今也没给母亲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今年我们一提起又被她拒绝了,我知道,母亲一辈子只想着别人,把自己看得很轻很淡。母亲虽不识几个字,但思想觉悟一点也不低,每天喜欢看新闻,听专家解读国内外形势,尤其是对我国有了新发明新技术比什么都高兴。有时我周末回家,母亲就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中国人自己研制的大飞机、世界上最大的望远镜、中国的高铁已经修到国外去了等等,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听了汗颜。
母亲居住的是原体委家属院,这个小院老年人居多,他们每天一有空都会在小院聚集,天晴了就晒太阳、拉家常,起风了,就聚在我家的小煤房,说是煤房,但母亲将这个不足十平米的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也铺了,顶也吊了,里面有饮水机、小凳子,还有两口大缸和几个坛子,每到冬天,母亲就将那些坛坛罐罐填的满满的,有酸菜、泡菜、辣子、大蒜等,几乎供应整院人,母亲的厨艺也很不错,凡是来我家吃过饭的人都夸母亲的饭菜可口,她用荞麦面蒸的发糕比面包还松软,她总是挑好的、方正的用保鲜袋装好送给院里的邻居们,给我们留下的总是些边角料,但我们理解她,父亲也很支持。母亲还是院里阿姨们的义务理发师,上了年纪的人,在外理发,一来是觉得费用高,二来现在的理发师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她们也不太习惯,所以母亲让我给她购买了理发用具,什么剪子、推子、围脖等一应俱全。母亲心灵手巧,根据每个人的脸型和喜好理出的发型让每位阿姨都很满意。上个月,母亲院里改暖气,就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母亲的电话整天响个不停,都是询问母亲什么时候回去的,我开玩笑说母亲是院里的香饽饽。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那时候物质很贫乏,吃的用的都很有限,但母亲总能变着花样满足我们,母亲很爱干净,家里总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那时地都是砖头铺的,母亲每天用拖把将地擦的红艳艳的,床单总是铺的平平整整的,我们小时候从来没有坐床边的习惯,总是小凳子饲候,我在小学都是我们班出了名的干净学生,每晚做完作业,上床以后,母亲就将我们穿的衣服、袜子统统洗一遍,记忆中每天早晨起床都是干干净净的衣服搭在凳子上。我们那个年代孩子们冬天都穿棉袄,外面套一件不卸袖子(就是肩膀和袖子没有裁剪开)的罩衣,胖的痩的都穿不出什么型,唯我的罩衣母亲不但要给我卸袖子、还会在胸前绣上图案,尽管狗不像狗、猫不像猫,但穿上还是活泼了许多,那时母亲很辛苦,父亲在部队,不常回来,里里外外都要母亲一人操持,她不但要上班、照顾我们,还要打理门前一大块菜地,母亲将它分隔成若干小块,种的品种也不少,有西红柿、辣椒、黄瓜、豆角、茄子等,周末我们帮母亲搭架、浇水、拔草,最后就是每天放学回家来不及放下书包跑到菜园看有没有红了的杮子,长大了的黄瓜……
我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在母亲身边度过了我的童年、少年时光,直到我参军入伍才生平第一次离开母亲,那是4月初的一个早晨,不知是第一次出门还是天气有点凉,我战战兢兢上了父亲单位的吉普车,车子还没走出大院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也不敢向后看,因为我知道母亲早已泣不成声了,一路上我不吃不喝也不吭声,害怕父亲训斥,父亲是一位纯粹的军人,很严肃,要求我们像战士一样,平时回家也少,所以心里挺惧怕他的。直到深夜我们才抵达兰州八一宾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穿上肥大的军装,背着背包,坐上了一辆大客车,开启了我的军旅生涯。我出生在军人家庭,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一直梦想成为一名女兵,一切都如我所愿。说实话,但三个月的新兵连生活让我这个弱女子掉了十几斤肉,脱了几层皮,心脏和意志不断承受着考验,但我一直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不能给父母丢脸,凭着这股力量我不但坚持下来了,还做的很好,当上了班长,但只要闲下来对父母、对家的思念可能是这辈子最浓、最厚的。一年后,母亲坐舅舅的车来部队看过我一次,那时我已经从一个胆小懦弱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兵,为了让母亲放心,我尽量表现出一个大人的样子,但母亲回去时还是哭了一路。因为一个儿女一条心,她还是放不下我。
现在我已步入中年,每次出差、下乡回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就会直奔母亲那里,那里有舒适的环境、可口的饭菜,还有温馨和幸福,呆在父母家比在哪都踏实。也就是说,回到了父母家比得到世间任何东西都更有满足感和归属感。我多么希望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让我能永远守护在父母身边。